虽然没有给手机定闹钟,每天上午11点,31岁的邓程贵都会在生物钟的作用下自然醒来。花5分钟在公共区域洗漱后,他会穿上外套快速下楼,骑上电动车送外卖。这时,手机上的时间通常不会超过11点过8分。途中,他一般会买几个包子,在等红灯的间隙吃完。晚上10点多,他回到这间只比床大不了多少的房间,一天的奔忙结束了。
这种生活节奏清晰而固定,邓程贵想把每一分钟都用在送外卖上,于是来长沙的三年多,他一直住在15元一晚的家庭旅馆里,不用操心水电和清洗被单之类的事,他能利用多出的这些时间能多送几单外卖,从而攒下更多的钱,然后回老家做生意。
这里是长沙雨花区动静安置小区,一家名为舒雅宾馆的家庭旅社,来这里住低价房的客人一年到头不断,房东姚冬梅和大部分房客只有一面之缘,唯独与住了三年多的邓程贵很熟。
不管是住一晚的旅客,还是常住的城市奋斗者,姚冬梅说,她希望每个人把这里当成一个暂时的避风港。
外卖小哥三年多住在15元一晚的客房:这里更省心省力
4月9日上午11点,邓程贵起床洗漱一番,5分钟后边穿外套边快步走下楼梯,骑上电动车准备跑新一天的外卖。他今年31岁,从益阳来长沙送外卖有三年多了,期间一直住在舒雅宾馆15元一晚的房间里,一张床占了房间大部分面积,床尾摆着纸巾、沐浴露等一些日化用品。
2020年11月,朋友跟邓程贵说来长沙送外卖的工资比较高。来到这边后的第一件事是找住的地方。“我在网上浏览信息,看到这里有15元一晚的房间。”关于租房还是住低价房,邓程贵在心里算了一笔账,最后选择住在这里。
“租房的话,水电费要自己出,被子什么的也要我自己洗。”邓程贵说,住在这里就免去了这些麻烦,能有更多的时间跑外卖,从而攒下更多的钱,省心又省力。
“我一天大部分时间在外面,只有下班后的晚上住在这里,所以我对住宿条件要求不是很高,只要满足基本的睡眠就可以。”本以为第一晚会失眠,但他躺下时已是凌晨1点,困意很快就向累了一天的邓程贵袭来,他倒头就睡着了。
刚开始跑外卖不顺心,他向房东抱怨后得到慰藉
房东姚冬梅在此经营宾馆生意已有17年。她说,15元是刚开业时的价格,现在还有几个房间没有涨价,依然是15元一晚。“小邓话不多,人比较内向,也很老实。”起初,她也没想到这名小伙会在这里住上这么久。
“他跟我儿子差不多大,每天起床洗漱后就送外卖去了,晚上回来时我已经睡了,偶尔白天会回来休息一下,我们碰面的时间并不多。”即便如此,每次见面时,两人都会打招呼。熟悉之后,姚冬梅尽可能地为邓程贵提供帮助:在他感冒时给他送去热水,在他的脚崴了之后,把他从楼梯间扶到床边,还嘱咐邓程贵“好好休息”。
刚接触外卖这行时,邓程贵的作息不算规律,早上7点多醒来后送外卖,三餐不规律,感到饿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吃点饭,夜晚回来就睡,基本到了1点之后了。刚开始,他一天只能挣60块钱,因此还给房东沮丧地“抱怨”过。姚冬梅便说:“年轻人做事要慢慢来,不要操之过急,我们做生意也是这样。”
之后,邓程贵对这份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,最多的一天他跑了60单,赚了400多块钱。“现在我的作息时间变得规律了,上午11点起床后出去送外卖,晚上10点半之前回来。三餐也相对规律了些。”选了众包模式的邓程贵有时甚至在多个平台上都会接单,往往上一单尚未结束,下一单就来了。如今,邓程贵日均能有200多元的收入。
房东至今仍保留几间15元特价房,小伙在未来将回老家做生意
“小邓的房费是按日给的,但是他一定要在晚上12点过后给我微信转账,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。”姚冬梅说,有时会有一些正在找工作的年轻小伙来宾馆过夜,她都会告诉他们这里有一位住了挺长时间的外卖小哥,给他们说邓程贵的故事,让他们考虑送外卖试试。
来此的客人很多都只住一个晚上,或许姚冬梅和他们只会有一面之缘,但她还是希望这里能为他们提供一个暂时的避风的港湾,“或者可以说,在这里感受到家的感觉吧。”这也是姚冬梅至今仍保留几间15元特价房的原因之一,她说总有人会有需求。
除了邓程贵,还有一位姓李的大哥在这里住了挺长时间,对方在工地上做事,也是住的15元一晚的房间,不过这段时间他不在长沙。两人偶尔碰面,除了打招呼,还会聊一些别的事情,比如房价,比如婚姻。
邓程贵对未来也有一些规划,现在他已经存了一些钱。“明年我就不打算跑外卖了,准备回老家去,用手头攒的钱做一点生意。”
潇湘晨报记者满延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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