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几何时,中国电影有着严重的“申奥”情结,对奥斯卡有着无尽的追求和向往。眼见冲击无望,又把视线转移到了难度略低的欧洲三大。
其中在欧洲三大中,国人的态度也分三六九等,其中戛纳无疑是影响力最大的,柏林跟威尼斯次之。如今伴随着毕赣新作《狂野时代》再度入围戛纳主竞赛单元,国产电影冲击金棕榈的声势再次席卷而来。但就目前的局面来看,这一次显然存在着巨大的困难。
《狂野时代》两极分化
就在昨天,备受瞩目的《狂野时代》终于在戛纳首映。考虑到毕赣曾经的作品,尤其是《地球最后的夜晚》,其过于风格化的表达,注定会带来巨大的争议。果不其然,《狂野时代》同样呈现出了严重的两极分化,属于非常典型的毕赣电影标签。
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,加入当今顶流易烊千玺,让整部影片拥有特殊的烙印,也成为整个戛纳最具热度的国产电影。这次导演采用了大胆的结构,用一个“迷魂者”串联华语电影百年梦幻,分成了默片、谍战片、黑帮片、禅意片、温情片等,是极具实验性的一部电影。此番易烊千玺一人竟然分饰5个角色,贯穿于中国电影百年。
过去,我们见证了太多给电影的一封情书,在各种情书面前,毕赣这一封无疑是真情书,加入了各种致敬。不过作为一部实验性很强的影片,《狂野时代》依然延续了毕赣的影像风格,就是主打不走寻常路,从某种意义来看,跟《地球最后的夜晚》如出一辙。
很显然,这种结构和风格,自然会引发巨大的争议,喜欢的会很喜欢,反之亦然,它也注定了只属于小部分群体。果然从最终的戛纳场刊评分来看,《狂野时代》最终拿到了2.4分(满分4分),基本位列中下游。从各个媒体的反馈来看,非线性叙事、长镜头、哲学隐喻等都存在着观影门槛,而“形式大于内容”无疑是较为普遍的评价。
抛开电影的争议不说,这种结构和影像风格,无疑还是具备很强的针对性,亦或更为直白地讲,《狂野时代》更多还是为冲击戛纳这类奖项所订制,跟传统意义的商业片,或者跟底层观众有着很大的距离。这也是大部分文艺电影导演,或者是作者电影的一贯风格。
从接下来的奖项预期来看,影片冲击金棕榈基本没有太大的希望,当然不是说2.4分太低,毕竟曾经有电影《钛》以1.6分斩获金棕榈的先例。总之,前有《风林火山》崩盘,后有《狂野时代》争议,整个戛纳对于国产电影来说并不友好。总之依然还是期待《狂野时代》能够在戛纳有所斩获。
戛纳究竟能够带来哪些加持?
正如前面所说,国产电影对于奥斯卡、对于戛纳的情结太深了,早年间张艺谋、陈凯歌等导演对于奥斯卡心心念念,针对奥斯卡的订制项目不少,如今降低难度之后,欧洲三大依然是难以逾越的高山,从近十年的国产电影冲击三大的履历来看,登顶三大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距。
(近十年国产片冲击欧洲三大情况)
从近十年的表现来看,国产片冲击三大可谓越发困难,不过入围主竞赛的项目倒是不少。其中可以看到几个非常活跃的名字,贾樟柯、娄烨、王小帅等都是欧洲三大的常客,这些导演几乎不依赖于内地市场。而刁亦男、毕赣则是后起之秀,扛起了中生代国产电影文艺片的大旗。
在过去10年间,仅有王小帅2019年的《地久天长》不仅入围柏林主竞赛,同时斩获了最佳男主跟最佳女主的奖项。也可以发现,2019年果真是国产电影真正的巅峰,不仅票房数据骇人,同时欧洲三大均有入围,除了《地久天长》之外,《南方车站的聚会》跟《兰心大剧院》分别入围了戛纳跟威尼斯的主竞赛单元。
国产电影对欧洲三大趋之若鹜,这种情结确实非常有趣,不仅是冲击奖项,同时也是对在三大上走红毯、电影亮相有着一种执念。拿正在举行的戛纳电影节来说,今年竟然有180部国产电影亮相,可能现在中国电影一年上映的总数都不见得有这么多。
在戛纳亮相、走个红毯,究竟有什么加持?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。这些影片之所以积极在戛纳的平台亮相,主要还是为了两个原因,首先是卖版权、吸引海外卖家的注意;其次是通过戛纳的加持,更利于内地市场院线的放映。但从实际操作的结果来看,并没有明显的效果。
倘若是《狂野时代》这种竞争奖项的影片,它确实能够吸引卖家的眼球,目前影片已经在国际市场找到多家海外发行商。包括意大利、德国、奥地利、瑞士、西班牙、葡萄牙、希腊、波兰、韩国的发行权已经全部售出。美国、日本、拉美、澳大利亚与新西兰方面也正在与潜在买家进行协商。
这种操作基本是贾樟柯、娄烨等导演的一贯操作,他们的电影市场回收基本都依赖于海外市场,已经形成了固定的操作模式,也有稳定的卖家。但这种思路几乎不适用于99%的内地导演,根本不是一个大众的商业思路。那些妄图在戛纳亮相卖片的出品方,实际效果基本收效甚微。
再者说,那些拥有戛纳光环的影片,能否对内地市场有所加持,答案同样是否定的。其实不论是奥斯卡,还是欧洲三大,对内地市场的加成都不大,更不用提那些没获奖的电影了。这些奖项,尤其是文艺类的奖项,跟主流观众几乎没有什么交集。
比如前面的榜单中,不论是《江湖儿女》还是《地久天长》,都难以获得市场层面的额外加持。当然,《狂野时代》是个例外,因为不论它有没有戛纳的加持,内地市场都会有所保障,毕竟易烊千玺是当今号召力独一档的青年演员了。